Chapter13(2/2)

面微微起雾，早的风仍带着寒意，面前这个人却像是站在雾气之后，连廓都显得有些模糊不清，只剩那双睛锐利地落在她脸上，带着审视。

这一夜，当真是七上八，药膏送来得很快，好在她们先前在树林里就已经简单理过伤，那个青年的药也很用，勉能遮掩一。

两人面面相觑，乌篷船的帘被放了来，隔一小方安静的空间。韫曦与星穗钻船舱里，借着暗暗的灯影整理衣襟。

两个姑娘对视一，都从彼此中看见了惊魂未定。此时再回望一后那片林，只觉得方才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梦，追杀、刀影、鲜血，还有那一颗落在地的颅，全都被夜吞了个净。

青年听完，眉梢动了一，忽然问了一句风不相及的话：“你和王亦安是什么关系？”

韫曦有些诧异，抬看向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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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去，”韫曦拉住她的衣袖，声音压得又低又急，“先别惊动外的人。”

韫曦一直绷着的那弦终于稍稍松了些，却还是忍不住盯着青年脚边那个黑布包裹：“你既然拿了他的项上人，若送去官府揭榜，刺史大人必然会重重酬谢的。”

这一关，总算暂且糊过去。

青年侧过来看她，中带着笑意，却并不认真：“不必了。官府给的黄金，可没江湖上给的多。”说完，又补了一句，笑得意味：“所以我才说，你那支簪，可担不起我的船钱。”

外有人传话，说是王亦安派人前来问，问公主夜里是否受了酒气，是否要即刻护送回别院休息。韫曦若此刻回去，脸上的伤、星穗的伤，哪一都瞒不过去，于是故意装作不胜酒力的样，慵懒说：“告诉王公，我酒意尚未散，还有些，今夜便歇在画舫上，不必劳烦护送。外有守卫便够了。”

她们一路逃命而来，裙角了，发髻也散了几缕，步虚浮得很。青年刻意放慢了脚步，并没有再多说什么，只偶尔回看一她们走得是否稳当。

倒是星穗被打了一掌，稍稍有气，躺在榻上说了会儿话便睡着了。

船轻轻一晃，离岸了，桨声开一圈又一圈纹，等帘再一次被掀开时，岸已经近在前。

这一趟行，可谓惊心动魄，回再想，只觉后背仍旧发凉，好在一切终究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过去了。

韫曦扶着星穗在榻边坐，自己也几乎是凭着最后一力气靠了过去，大着气，脚像是踩在棉上似的，连抬一都觉得吃力。

传话的人退。

“只是……只是认识而已，并无。方才急，我是故意扯虎大旗，吓唬那歹人的。”

前，将那只小瓶双手递了回去，窘迫而又轻柔地解释着：“公误会了，我们绝无瞧不起你的意思。今夜若非公手相救，我二人恐怕已遭不测，这份恩，我们铭记在心，激不尽。只是……只是‘以相许’这等大事，关乎女终。你我萍相逢，尚且不知公名姓，我们……我们实在难以从命。”

脸颊更是又又胀，微微一碰，忍不住倒一凉气。

回到厢房，那位替假扮公主的小侍女早已急得团团转，一见她们从暗影里现，连忙迎了上来，一边拍着一边小声埋怨：“星穗怎么才回来……吓死我了，我还以为……”话说到一半，她忽然看清星穗脸发白，顿时愣住了：“星穗怎么了？”

王亦安虽觉得让公主独自宿在画舫上于礼数略有不合，但转念一想，画舫四周皆有自家护卫把守，安全无虞，加之公主确实“醉意沉”，便也不再求，吩咐人小心伺候着便是。

侍女早已提着灯候在一旁，看清她们的样，登时被吓得脸发白：“公、公主这是遇上什么事了？是不是……是不是有人行凶？我、我这就去喊人！”

“先不说这个。”韫曦了额角，“你赶偷偷去取一些消去淤的药膏来，越快越好。记住，千万别惊动孙嬷嬷他们。要是让她知，我们几个都要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
青年伸手从船板上捞起一斗笠，慢悠悠扣在自己上，还特意压低了声音，学着年迈的腔调：“姑娘还没认来吗？”

“可公主你们伤成这样……”

侍女吓得连连，连灯都顾不得放稳，提着就匆匆忙忙退了去。

青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，目光像是在衡量什么，韫曦被他的目光盯得发麻，刚想发问，他却又好像没了兴致，懒洋洋丢一句：“不早了，我送你们上岸。”

湖在夜泛着幽幽的光，一艘乌篷船停在岸边，韫曦四张望：“方才撑船的那位老人家呢？”